探清水河电影故事锦州哪里做双眼皮好看又便宜
探清水河(电影)
——一个悲喜交加的爱情故事
作者:善若水
男主角:六师兄,六儿 (20左右,戏园子的角儿,挑大梁,男女均可以扮演,有一身好功夫)
女主角:大莲(16岁,松老三夫妻的独生女,心灵手巧,容貌俊美)
第一场:清晨练功外
场景:戏班子后院(老北京四合院)
人物:戏班子所有成员加大莲
时间:1948年10月中下旬清晨5点
北平的秋天,清早起床,空气微凉,练功的人头上冒着热气。
有连续翻跟头的(从前院门一直翻到后院门),有两人练对枪的,哼哼哈嘿,小陶在练嗓,二师兄练老生甩胡子,六儿在压腿(他武艺最高强)。有一排靠墙练倒立的,其中一个娘娘腔的露出里面的红肚兜,一直在设法掩饰,可还是被发现了,众人起哄。二师兄假意解围,实则调侃:“小-花-师-弟!”众人反过来一起嘲笑大脸,参差不齐地回应:“二师兄”、“猪哥哥”,同时扮猪像,学猪拱鼻子叫,二师兄无奈翻白眼:“算了,算了,还是叫我-大脸-吧!”
大师兄呵斥着众人:“就知道闹,练功去!”大伙儿作鸟兽散。嬉笑中只有六儿和小陶全程一直没有参与,含笑注视大家,认真练功。
班主(说方言)看着他们:“这两年年年打仗,打走了小鬼子又打自己人,你们师兄弟走了多少个,剩下你们这些个没爹没娘的,你们师傅也走得早,唉——”,一边擦拭眼角,镜头扫过门口供桌上的遗像,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里——师傅。六儿伤心地低下了头。
大脸:“我不是还有个爹嘛?”班主:“快别提你那个赌鬼爹,心忒狠,把孩子撂下就走,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大脸黯然背过身去:“爹嫌我丑。”
“谁说的?”大莲每天推一个独轮车来送早餐,人还没进院子,声音先传过来:“我看你一点儿也不丑!”大脸一个得意的表情包。众人哄笑起来。
班主给大莲伙食费,“莲儿啊,这是上个月的饭钱”,莲边接边拿眼睛在人群中搜索偷瞄六儿,一个胖子一下子抓了三个馒头,拿完一个塞进嘴里,一个顶脑袋上继续练功,班主追赶着训斥:“崽子,你这是要吃穷我!”班主气喘着停下来,不停揉腿。胖子看出班主并未真正生气,高兴地吧嗒嘴:“莲儿的馒头就是好吃!”有一个馒头不小心掉在地上,被一个练倒立的手疾眼快捡起来,吹一下就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
趁班主追赶胖子,有几个师兄弟一拥而上,从饭筐的最下面翻出几个糖三角,大伙起哄,“给谁的,给谁的?”“你忘了,谁最爱吃甜的?”
众人眼睛瞟向六儿,六儿脸部忍笑的特写。莲儿羞红脸的特写。大脸懊恼失落的脸部特写。
大师兄看在眼里,赶忙岔开话题:“开饭吧,别废话,今儿个要唱大戏呢!”
第二场:戏院风云内
场景::戏院内部
人物:戏班子所有成员加大莲一家加恶势力
时间:当天白天
大戏拉开帷幕,剧目自己定,要突出六儿的主角、名角位置,突出京剧魅力。四周挤满了人,只有中间雅座和二楼包间是清净的。唱完一段,观众掌声雷动,欢送下场,人们往台上扔满了花啊、戒指之类的,马姝文(司令女儿)派人抬上一个硕大的花篮,引众人惊呼,六儿反复鞠躬才下场。
大莲在戏院人群中穿梭卖瓜子、花生,父母在人群中卖香烟 (实则偷卖大烟)。大莲父亲向一个中年人兜售大烟:“这位爷”,“来点儿不一样的?”男子厌恶地挥手,一指柱子,上边贴着蒋介石写的“新生活运动”,又讪讪地向一位油头粉面的人推销 ,对方一把揪住他领子,“你上回说是他妈的洋土,其实连滇土都不是,是杂膏,你敢唬我”,老婆、大莲冲过来搭救,“爹”、“老头子”,雅座的官二代胖子孙卓看到大莲两眼放光,大莲看到父亲挨了巴掌边拉架边哭,梨花带雨,狗腿子察言观色:“吵吵什么?欺负弱小啊,我家爷可不会袖手旁观!”众人噤声,人群里有人咬耳朵:“孙耀武军长的二公子。”人群向后散开,孙卓招手示意大莲一家三口上前,孙上上下下审视大莲,大莲父母一脸谄媚,喜上眉梢。
大脸刚才拉架时和几个师兄弟过来,现在看孙卓不怀好意,挡在大莲面前,“大莲,我们走!”狗腿子冲上来,“有你什么事?”上去打大脸一个嘴巴,“这大脸,手感好!”大脸:“爷,那您再打这边儿”,狗腿子上去一脚把大脸踹到一边,“去你个丑八怪!”大脸一边捂脸,一边眼神示意小师弟去后台找人。六儿在后台卸妆,小师弟急匆匆跑进来,“六哥,不好了,大莲出事了!”
几个人快步出来,六儿冲在头里,人群呼啦让开,台上戏也停了,锣鼓声戛然而止,一起望过来,众人目光追随这几个人,六儿不卑不亢,“各位,今天不知是什么缘故扰了各位的雅兴,我……”,狗腿子插话:“你最好唱你的戏,不相干的人你别管。”“大莲是我的人(之前互有好感但没捅破窗户纸),”众人都有一瞬间的愣神,六儿拉着莲儿,把她藏到身后,“我愿意代她赔罪,妆卸了,就给各位来个特别的,咱北平的小曲儿,好不好?”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喊好,孙胖子和狗腿子正要发作,另一个雅座的马姝文冷冷地瞟过来,狠盯着孙卓,“我爱听,唱吧!”六儿开口:“桃叶尖上尖,柳叶就遮满了天---”众人叫好,孙卓作势要冲上来,狗腿子附其耳边:“爷,别冲动,人家爹可是咱老爷的顶头上司!”孙卓一行人悻悻离场。
大莲父母还想追上去解释,被唱曲的六儿用目光制止。六儿只唱了四句,鞠躬,有时间给大伙唱全本,别耽误看戏。”锣鼓声响,台上继续,众人散开,六儿走到马姝文的座位道谢,丫环搬来椅子,六儿坐下,马姝文媚笑着,手故意碰上六儿的,身子也凑过来,六儿皱眉,马姝文:“日本人撤了,可是生鱼片留下了,改天请你吃?”六儿:“今天谢谢您,但我实在吃不惯生的,大概我属于进化得比较彻底的那类人吧,” 眼光追随被父母拽着走的大莲,得罪了马姝文。马姝文:“跟着我吃香喝辣,娶了她你等着吃糠咽菜吧!”也愤愤起身离去。班主苦着脸埋怨六儿:“你呀,倔!”
第三场:父母逼婚 内
场景:家中
人物:大莲一家 狗腿子
时间:当天晚上
狗腿子来提亲,父母看到提亲的礼金财物满脸堆笑。狗腿子,“我家爷说了,大后天就是好日子,抬轿来迎娶,事不宜迟,让莲儿姑娘好好准备吧!”临走瞅着大莲父母冲大莲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威胁的手势,扬长而去。大莲哭,“我死也不嫁那个丑胖子!”母,“他就是胖点儿,仔细端详,长得还不赖。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不是?”莲:“什么为我好,你们还不是看上他的钱了?!”松老三恼羞成怒,“好说歹说,油盐不进是不?”“六哥说我是他的人,”父训斥:“你看看这个傻丫头,那不是救急的话嘛,演戏给人瞧的,你还当真了,你看人家找你来了吗?”大莲的目光有瞬间凝滞。
镜头切换到戏院,六儿要找二师兄,结果在房门外听见大师兄劝二师兄,“我知道你放不下大莲——”二师兄长叹一声,说话有了哭腔,六儿踌躇好久,想举手敲门又放下,最后黯然离去。他离去后,大脸对大师兄说:“我知道六儿和大莲最适合,我会成全他们的,放心吧,师兄,不用担心我,没事儿!”
母手指戳大莲额头:“角儿多大的腕儿,能看上你个小丫头片子吗?即便看上了能有什么好结果?角儿那样的人物能是你一个人的吗?”母哭:“你爹和我这些年抽大烟身子都掏空了,还能活几年?!”做戏似的咳几声,“你嫁到孙府虽说不是正房,可那也是主子呀,嫁给孙胖子衣食无忧,嫁给唱戏的东跑西颠,爹娘也是为你好。”母假装用手帕在眼角拭泪。大莲流着泪回到自己的小屋。脑海里一幕幕过电影,都是六儿被女观众簇拥甚至动手动脚的场面,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早,大莲父母早早起身,“今天我们去送饭,你多休息休息!不能出去啊!”说完,不等大莲反应,把院门上锁走了。到了戏班,照平时有些晚了,看到几个小徒弟揉着肚子抱怨,松老三没有生气,“有的吃就不错了”“大莲呢?”大脸问,“她有事,来不了了。”大莲娘说的时候有些掩饰不住兴奋,松老三偷偷瞪她一眼。“大莲有啥事啊?”小徒弟们还穷追不舍,大莲娘不耐烦地抓起馒头递过去,“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别问东问西!”说着,把饭勺子扔进粥桶,“自己盛!我和你们班主有话说。”
两口子跑过去拽班主,非要进屋里,还反身关上了房门,几个年纪小的一手抓着馒头,一边把耳朵贴到门缝窗缝上。屋里,大莲父母不等落座,大莲娘就急不可耐地说:“班主啊,你们吃饭的问题以后要自己解决了。”班主一愣,松老三把老婆扒拉到一边,“这么说吧,我们莲儿以后没时间做饭了,以后你们换人吧,昨天加上今天这顿就算我松老三赠送你们的。”班主眼露疑惑,大莲娘忍不住插嘴,“露脸的事,瞒啥,早晚得知道,我们莲儿要嫁人了!”“哦?嫁给谁?”松老三恶狠狠地推搡婆娘,“狗肚子藏不了二两酥油!快走”!
班主还有意阻拦,“等等,那我们这饭咋办啊?”他拽着两个人把他们按到座位上,“别急啊,你们别撒手不管啊。”门外,早有小徒弟跑着去找还在远处练功的六儿,“六哥,大莲要嫁人了!”“什么?嫁给谁?”“不知道,你快去问问吧!快点儿!”六儿回头瞅向人群,大脸在内都在催促他。
六儿转身飞奔而去。到了大莲家门口,院门有锁,六儿情急之下喊大莲,大莲慌忙走出屋,邻居也有脑袋探出来,大莲隔着门缝,忍不住啜泣出声,“小六哥——”“莲儿,别哭,你爹娘要把你嫁给谁?”“孙胖子,彩礼爹娘都收了,怎么办呀?”邻居的婶子多事,提高嗓门喊:“呦,这不是唱戏的角儿吗?”六儿怕她过来,赶快安抚大莲:“莲儿,我晚上来,放心,有六哥在,相信我!”大莲不及回答,六儿已转身离去,大莲忍不住喜极而泣,又哭又笑。邻居的婶子走出院门,跟路过的大妈聊起来,撇着嘴,“这人家,门风不好,卖大烟害人,好人家谁能要他家闺女,呸!”莲儿在院门里听得真切,不由得黯然低头。
这边,大莲爹娘着急回去,几个小徒弟成心拖延时间,没话找话,终于看到六儿回来,几个人才不再缠着二老,散了开去。大伙关切地围住六儿,“看到大莲没?”“她爹娘要把她嫁给孙胖子!”“啊?”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班主把众人驱散开,“马上开戏了,戏比天大,天大的事,演完再说!”众人各自准备。
大幕拉开,孙胖子没来,马姝文来了,六儿习惯性地在人群中寻找大莲的身影,甚至出现了幻觉,结果由于心不在焉失误了。《武家坡》大脸饰薛平贵:“我来问你这父债——”六儿饰王宝钏:“子还”,大脸:“夫债呢——”六儿:“妻还。”大脸傻眼,六儿应该说“妻不还”,底下开始窃窃私语,大脸一慌,忙想掩饰过去,越过对话,直接开唱:“他无钱便把妻来卖”,大脸唱成了:“他无钱便把你来卖”,场下响起了喝倒彩的声音,此起彼伏。没办法,鼓点声响起,大幕徐徐拉上。班主不好意思骂六儿,把全部气都撒到大脸身上,连踢了两脚,骂骂咧咧,“明天你天不亮就给我起来到河边练功去”!
傍晚,大莲在屋里坐卧不宁,爹妈还在一件件地摆弄着聘礼,爱不释手,不时啧啧称赞:“这缎子,怕不是苏绣吧,孩儿他爹,你看看这凤凰绣的,哎呦呦——”。
大莲心烦意乱,突然,她听到院外有重重的跑步声,吓得站直身,可是声音径直跑远了,隔了许久,有咳嗽声,仔细辨别,好像是六儿,不由得心惊肉跳,她慌忙把油灯吹灭,经过父母房间,去厨房,拿起扁担、水桶,假意去挑水,松老三起了疑心,从炕上下来,趿拉着鞋追出去,“莲啊,天都黑了,缸里还有不少水呢,明儿个再去!”大莲没办法,只能放下。松老三正想盘问,莲妈打断他,“今个儿早点睡,明早去庙会给咱闺女置办嫁妆去!”
六儿在外面的巷子里徘徊,脑海里想着大莲妈的话,“这兵荒马乱的,你们连个固定的地方都没有,跟着你四处颠儿,我就这一个闺女,还指望她留在北平给我们老两口子养老送终呢!”说完上下瞟着六儿,六儿低下了头。是啊,六儿喃喃自语,好人家的闺女谁愿意嫁给戏子,不由得自嘲地苦笑。
脑海里又出现大莲的身影,六儿的独白:“莲儿,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 ,你那么单纯,又善解人意 。你不知道整个戏班子的师兄弟们都喜欢你吗 ?尤其是二师兄 。你像春天娇嫩的小花,我们呵护你还来不及 ,谁敢轻易地摘取呢?你和师兄弟们有说有笑,其实我嫉妒得发狂,你不知白天即便在台上,我的目光也到处追随着你吗?晚上 ,我经常能梦到你 ,你的一颦一笑——”六儿痴痴地瞅着月亮,好像上面有大莲带着盈盈笑意的脸。
大莲没有点灯,和衣躺在床上,耳朵仔细听着窗外的动静,迷迷糊糊中,梆子好像敲了三下,突然,窗棂上有轻轻的敲击声,大莲仔细听,确实是,她急忙爬起来,打开窗户,小六脚踩窗台,轻轻一跃,就跳进了屋里,“莲儿!”大莲忍不住扑上去,又急急地煞住脚,羞涩地背过脸去。小六伸出的手碰到了大莲的手,可是对方却像针扎似的立刻缩手。黑暗中只能看到彼此亮晶晶的眼睛。大莲坐到炕上,伸手示意小六也坐下,压低声音,“小六哥,你坐。”小六坐下来,有些拘谨,房间里静的能听到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尴尬的气息,小六打破沉寂,脱口而出,“莲儿,你怎么想?”大莲一愣,红了眼圈儿,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过了好一阵,她才强忍哽咽,试探着小声说“小六哥,我——我想跟你们戏班子走行吗?”小六黯然,戏班子一路辗转,好不容易在北平落脚,近两年才算稍稍安顿下来,尤其是最近有了马姝文那几个有权有势的捧场,才得以名声大噪,放弃这一切离开,重新过过去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恐怕班主不会同意。来之前,小六再三权衡,戏班子离开自己虽然会有很大损失,但大师兄等人或许也可以勉强维持,只要大莲愿意跟自己一起吃苦,就带着她离开北平,去外地找戏班子试试,没想到大莲这样说。“你舍不得离开他们?”小六问,“嗯,”大莲回答,她深知小六和师兄弟们的情感,那是孤儿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挨鞭子的患难之情,离开他们就像断了六儿的左膀右臂,那是骨肉分离的痛苦啊。小六低下头去,大莲:“我可以做饭、洗衣服、缝缝补补——”小六打断她,“那——等我回去跟大伙儿商量商量。”“莲儿”,黑暗中,小六儿的手缓缓搂住了大莲的肩膀,大莲温顺地把头靠在对方的肩上,压抑多时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大莲委屈地抽泣着:“小六哥,我死也不要嫁给那个孙胖子,可是,可是爹和娘,他们——”小六搂紧大莲,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擦去大莲的泪水,“莲儿,不哭。”大莲的泪水好一会儿才止住,“你知道来北平之前我们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不?”“什么日子?”“师傅刚死那一阵,我们天都要塌了,没了师傅,戏都没人看,饿极了,小胖他们嗷嗷哭,没办法,大师兄带着我们几个大的沿街乞讨,那会儿——”小六说不下去了,大莲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原来他们吃过这样的苦,来北平这两年,六儿和大师兄逐渐成了角儿,日子慢慢好过了,可是这过程中的艰辛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能在北平立足谈何易事,难道又因为自己而让他们离开这里,继续漂泊?大莲的心直落下去。“莲儿,跟着我们你以后可就要过这样的日子了,你愿意吗?”大莲内心鼓噪着想说我愿意,可是说出来的却是颤抖的一句,“小六哥,让我再想想。”小六一愣,不由得急切地握紧大莲的手“莲儿,你——”,这一声有些高了,隔壁房间传来老两口的嘀咕声,大莲小六儿二人慌乱中站起身,大莲急着往窗外推他,小六刚翻出窗户,松老三就破门而入,正看到小六儿翻上院墙,气急之下,几步跑出去,顺手从墙上拽下皮鞭,打开大门,追了出去。暗夜里开门声惊起一片鸡叫犬吠,陆续有灯亮起来,邻居有人披上衣服,骂骂咧咧地出来叫骂,松老三在这一带口碑不好,一口恶气窝在胸口,直气得呼哧急喘,眼看追不上,他气急败坏地用手里的皮鞭抽在地面上,抽起的石子不巧砸在追赶过来的莲儿娘额角,“哎呦”,一声,但看到盛怒下的丈夫,她畏缩地捂着额头没敢吭声。眼看着有人要出来了,松老三无奈恨恨地转身。
刚踏进家门,就看见大莲像无事人一样低头坐在炕边,枕头掉在地上也不捡,松老三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他来多长时间了?”“来好一会儿了!”“你們,你們——”大莲不吱聲,她的倔强让松老三两口子理解成默认,大莲妈一下就瘫坐地上,哭嚎起来,“你——我怎么命这么苦哎,摊上你这么个丫头。放着好人家不嫁,偏偏——,唉—哎呦喂,这脸被你丢尽了,没法活了”一边哭,一边不停拍大腿。大莲倔强地不语,冷眼看着母亲撒泼。
松老三急火攻心,一鞭子打过来,大莲挡一下,没想到松老三的身子竟然踉跄一下,他忍不住怒火中烧,返身去屋外墙角用鞭子沾了水缸里的凉水,回过头来狠狠抽打过来,大莲不由惊叫起来,但小小的屋子,哪里能逃得开,顷刻间就挨了好几下,母拦莲哭,乱成一团。“我叫你不要脸,我叫你败坏门风!我打死你!”松老三边打边骂,咬牙切齿,混乱中,莲被狠狠抽了几鞭子,衣服都破了,皮肉见血,大莲干脆放弃逃避,任由松老三打,直到松老三看到鲜红的血滑过大莲惨白的脸庞沿着下颌滴下来,诡异的吓人,急红眼的松老三才喘着粗气恨恨地收手,恶狠狠地踢了地上的老婆一脚,“都是你惯的!还哭什么?还不赶快想想怎么跟女婿交代!”大莲妈爬起来,步履蹒跚地和丈夫一起回屋商量去了。
远处传来鸡叫声,天马上就大亮了。
莲跌倒在炕上,不停流泪,站起身想跑出去却发现屋门从外反锁了,她的目光停驻在桌面的白纸上。
片刻后,大莲从刚才六儿打开的窗户出去,从大门跑了出去。松老三两人烟瘾犯了,哈欠连连,站都站不住,瘫在床上,正急着拿出烟来过瘾呢,根本没有注意到大莲。
第四场:大莲投河,内,外,内,外
场景:河边
人物:大莲一家,戏班子,群众
时间:第二天早上
小六儿一回来就扑到班主的房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班主一愣惊起,“孩子,咋地了?”“大爷,我们能不能离开这儿——”,班主:“我这把老骨头了——”。
大脸早早起身,看向旁边的空铺,六儿一夜未归。他黯然神伤,无精打采地出门练功。
大莲一口气跑到戏园后院门口,驻足片刻,手举起又放下,门前不远就是清水河,大莲脱下鞋子,把事先写好的信放在鞋下面,往河里走去。
正在河边练功的大脸正在大树后练腿,远远看见一边叫喊一边跑过来,立即跳下去救人。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二人才露出水面,“大莲!”“大脸?”河边的水并不深,两个人站起来能齐腰。大脸:“大莲,你干什么呀?”大莲哭着说:“爹娘逼我嫁给孙胖子!”大脸,“无论如何也不能寻死啊,不是还有我——我们那么多师兄弟呢吗!”顿了顿,“走!我带你去找小六儿”。“不!”大莲在水里挣扎拒绝着,大脸不由分说,连拉带拽把大莲拖上岸,背回戏园后院。
众师兄弟们刚刚起身洗漱,看见两个人湿淋淋进来,都围了上来,众人争着询问,大师兄拦住众人,先让大脸换衣服,再找来小师弟的一套衣服鞋子让大莲先换上。大师兄:“快说!怎么回事?”大脸:“大莲要投河自尽!”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七嘴八舌,大莲流泪不止,声音惊动了隔壁房间的班主和六儿,六儿疾步抢上前来,正要说话间,前面大门梆梆响,原来松老三两口子发现大莲跑了,第一时间想到是和小六儿私奔,来戏园子要人来了。大莲吓得跳起来,大师兄连忙带众人冲出去,大脸走两步又折返回来,拿出一个小包裹,急匆匆塞进小六儿怀里吩咐小六儿道:“你俩先藏一会儿,瞅机会往外边跑”。小六二人匆忙收拾了小包袱,六儿拿起自己的钱袋,比大脸那个大,犹豫片刻又塞回到枕底。听到声音越来越响,二人藏到门后。
大门打开,松老三气势汹汹要往里闯,师兄弟们一起阻拦,大师兄:“发生啥事了?这大清早的。”“啥事?你们那个小六子呢?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松老三恶狠狠地四处瞧,大脸拦住大莲妈:“婶子,咋地了?”大莲妈哭唧唧:“咋地了?我闺女没影了!”“大莲没影了?大莲去哪了?”众人七嘴八舌,大脸给大师兄使眼色,引他们往后门走,后门开着,刚才大脸背着大莲进来没关上,大脸假意惊呼一声:“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众人齐刷刷看过去,是大莲的鞋子,下边还有遗书。
“给小六哥”,小师弟抢过来读:“小六哥,我走了”……大莲父母瘫倒在地。
慌乱中,大师兄把莲儿的绝命书抢过去,音乐响起,画外音出现,大莲的声音:“小六哥,我走了。六哥哥, 最后一次让我这样叫你吧 ,你注定不属于我 。从13岁第一次见到你 ,我就喜欢上了你 ,在人群中 ,你总是那么耀眼,像天边的星星 ,可望而不可及 。我知道你一定是名角,是最好的那一个,那个臭胖子怎么能和你比,我死也不嫁他。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唯有以死抗争了。保重,小六哥, 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 ,来生,我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好,那样才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镜头回放当初那些相处的美好场景:教大莲写毛笔字,练功后满头大汗莲儿端来酸梅汤,看到六儿表演到精彩处,开心地拼命鼓掌……
莲父母一直哭嚎,班主劝他们赶快找人打捞。松老三稍稍清醒过来,狡猾的他突然注意到几个小师弟情绪行为反常,似乎并不太伤感,立刻爬起来,几步跑到戏园子里,从敞开的前门正看见六儿两人搭上一个黄包车,松老三追着喊,气急败坏。莲儿娘气喘吁吁赶上来:“快给姑爷报信去吧!”跑着走了。
这边师兄弟们面面相觑,一个小小的声音:“我舍不得六哥和大莲”“我也担心他们”,众人一起响应,“我们一起-走?”班主老泪纵横,“快走,甭惦记我,我带英子回老家养老去!”大师兄领一群师弟要跪下磕头:“对不住您老,东西我们都不要了,我们走了。”班主含泪拦住,一个八岁的小丫头搀着他“爷爷,有我呢”,班主颤抖着解身上的钱袋,被众人制止,班主:“快,拿穿的、吃的”。众人擦干眼泪,大脸第一个冲出去,“大莲妹妹,等等我们!”之后一群人追,“等等我们”, 一个吃货慌张地从后院跑出来,拿着馒头,丢盔卸甲,撒丫子跑起来,他们的背后是太阳。
六儿在人力车上不停回头,看到师兄弟们,假装苦恼,“莲儿,咱这还是私奔吗?”莲:“别绷着了,其实你心里乐开花了吧?你根本放不下他们!”六儿跳下车拥抱师兄弟们,打发走人力车,换租一个马车,一行人拦住一辆马车,各找位置 ,像印度人坐火车一样,最后一个胖子上车,一个车轮陷入泥里的特写。大师兄:“去西山!”跑到西山树林了,大伙下车,众人都身无分文,大脸拿过六儿的小包袱,“我攒的钱都在这里”,给钱,大师兄叮嘱车夫别透露信息。
第五场:篝火洞房,外,内,外
场景:山洞内外
人物:大莲,戏班子
时间:晚上加早上
一行人爬山,大莲的鞋不太合脚,六儿注意到说要背大莲,大莲瞅瞅四周的师兄弟,羞涩地拒绝了。在爬山的路程中,大莲经常能觉察六儿的眼光追随自己,但周围有人,她只能选择假装若无其事,用跟小师弟说笑来化解羞涩和尴尬。天都蒙蒙黑了,小师弟:“歇歇吧,实在走不动了!”正好看到一个山洞,众人抢进去就瘫在地上。歇一会儿,大脸四处环视:“这是洞房吧?老天爷安排好了!”众人齐声附和,大师兄,“省得夜长梦多,”大家四散准备,娘娘腔拿出从山路上摘的小花瓣,“用这个涂指甲最好了,”剩下的汁抹嘴,树枝烧一段描眉。那边大脸用树叶野花做装饰,编了一个花环,亲手美滋滋地戴在大莲头上。有人点起两小堆篝火,象征红烛。“要是有个红盖头就像那么回事了”,众人目光一起投向娘娘腔,娘娘腔一个咬嘴唇的哀怨的表情,不情愿地脱下红肚兜,花环被摘下来放在了一边,遮上红盖头。大脸神色黯然,又强颜欢笑。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大师兄,大脸端坐);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六儿,“我们一起入洞房吧!”一人说,“这怕是不合适吧?”六儿:“要不你们冻成猴”,大伙假意推脱一下,有一个总拽文的:“不妨便宜行事”。
夜深人静,只有三个人没睡。六儿和大莲之间有一人多宽,六儿无意碰到大莲的小手指头,大莲羞得想躲,六儿却抓住不放,大莲挣了几下,终究是妥协了,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两人在黑暗中露出微笑,而大脸一个人默默流泪。
一大早,大脸在洞外揪树叶,“去、 留;去、留,” 渐渐变成几个师兄弟们的和声,最后是留,大脸如释重负的表情。洞内被惊醒,大概天冷,男女主角竟然搂住了一起,大莲睁眼醒来先是看到六儿的胸前,目光一点点上移,定格到泛着胡茬的下巴,再往上竟然是一双含笑注视的眼睛,她羞得直接坐起来,跑出山洞,洞口阳光刺了她的眼,她停顿了一下。阳光下的剪影显现着女性窈窕的身姿,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阳光金灿灿的刺眼,似乎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心里,这一幕定格成六儿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第六场 车站惊魂 外
大师兄、二师兄、六儿等人商议落脚点、路线,大莲等几个岁数小的开始化装。娘娘腔直接化装成了女的,莲化装成男的,长发剪成男孩的短发,大伙看到既惊艳又好笑又心酸,小师弟忍不住上手去摸。大师兄心情复杂地收回视线,“大伙儿来一下,说正事,我和你们二哥商量好了,现在只能去他家落脚了,他就记得家在沈阳北市场一带,具体门牌号记不得,我们到了再打听”。大脸对六儿说:“你和莲儿目标最大,分开走吧,我们在沈阳站前会合,那有个坦克,老远都能看得见。”最后商定兵分两路:大师兄、二师兄带大莲和几个小的坐火车,六儿和小陶、九儿另一路坐汽车。
火车站排成一排检票,有卫兵拿大莲和六儿的画像找人。大脸情急之下从地上抓把灰糊大莲脸上,大莲慌乱中发出女生娇嗔的声音,差点出岔子。大师兄走在最前边,画了假胡子,假装成老者,士兵问:”到哪里?”假装耳聋打岔“什么,满洲里?不对,不去满洲里。”士兵:“我问你去哪儿?”大师兄:“什么?我媳妇儿在哪儿?死了,只有个半大小子,”拉过大莲把她往前推,士兵:“站住!”娘娘腔忙去打岔,假装厌恶嫌弃地把大莲推到一边儿,卖弄风骚,“这位官爷,让我们先进去呗”,假意去拂对方肩上的灰,贴近向对方耳朵吹口气,脸贴脸耳语道:“再晚可就占不到地儿了”。士兵的脸红到了耳根。后面师兄弟鼓噪:“快点儿,都有票查啥呀,一会儿车开了!”几个小师弟故意打闹制造混乱,踩对方一脚,“你眼瞎呀?”“你眼才瞎呢,净盯着女人了,”士兵脸儿有些挂不住,不耐烦地,“过去、过去、都过去!”镜头扫过娘娘腔,穿着大莲的衣服,可是却穿着一双男士布鞋。远处偷偷眺望的六儿等人看到大莲一行人上了车暂时把悬着的心放下来,转身去汽车站。
到了汽车站,也是拿画像在找人,人群中竟然有马姝文的身影,三个人忙低头,九儿戴了副眼镜,三个人一直在关注马姝文,没料到身后一个男的一直在注视他们,终于憋不住说出来,“哎,你们是- -剧社的吧?一开始我还不确定,后来我看到他(指九儿),这眼睛,绝对错不了。”小陶示意他闭嘴,但他仍然喋喋不休,渐渐引起围观,马姝文的视线投过来,三人往后退,突然加速往外跑,引发骚乱,好不容易才摆脱追兵。气喘吁吁的三人相视苦笑,九儿的眼睛努力瞪大——一个特写。六儿在地上捡了个棍儿,在九儿的眼睛上画出双眼皮。六儿:“咱们得抓紧,出其不意,还是按原路走!”三个人走进当铺,买了一包东西,走进一个死胡同。他们前脚刚离开当铺,后脚就有几个士兵拿着画像进了当铺,六儿等人乔装打扮之后和追查他们的士兵们走了碰头,但面目全非的几个人完全没引起士兵的注意。三人又来到汽车站,完全看不出以前的影子了,顺利上车。
第七场 师兄殒命 外
火车在行进,车厢中一行人不敢过于张扬,可是瘪着的肚子经常咕噜噜响,看邻座小孩吃着一块烤地瓜,小师弟馋的直流口水。车到葫芦岛,一个叫烧饼的小伙在站台上卖烧饼:“新出炉的芝麻烧饼,热乎的!”他的脸贴到窗玻璃上都贴扁了。小师弟们再也按捺不住,央求大师兄给钱,大师兄满脸慈爱,对大脸:“你带他们下去,我看着座儿,一定省着点儿啊,别给我带,我不饿。”一行人就差欢呼雀跃了,蜂拥下车,围上烧饼,讨价还价,“行了,就这些钱了,都给你!”胖师弟抢过整个篮子,烧饼,“不行,这才几个钱儿呀?”烧饼抢回篮子,胖师弟声东击西,一把夺过篮子就跑,烧饼急了,高喊:“来人啊,欺负人啦!”站台上卖茶叶蛋的、卖玉米的、卖烤地瓜的等等都是一个村的,一起上来围堵几个人,连拉带拽,烧饼篮子被拉扯掉在地上,烧饼撒了一地,烧饼急了,往死里打胖师弟,双方厮打起来,大师兄想下车帮忙,可是火车汽笛长鸣,车马上启动了,大师兄焦急地把头探出火车门外,小师弟从地上捡起一个烧饼,追赶着已经启动的火车,把饼扔给了大师兄,大师兄的声音隐约传来,“我在下一站等你们!”车行驶了一段,隐隐传来一声巨响,一节车厢被飞机投落的炸弹炸的飞起来,有人喊起来,“火车被炸了”。站台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大脸领着一群人往火车跑去,大师兄的尸体赫然就在铁轨上,旁边还有一个没吃的烧饼。大伙儿扑上去嚎啕大哭,小师弟:“大师兄烧饼都没舍得吃一口。”人群之中有人叹息:“是不是锦州打起来了,怕是把这列车当运兵的了。”“共军不是在包围长春吗?” “谁晓得老蒋这么不禁打啊!”国民党军队跑步过来,驱赶人群,划警戒线,大脸冷静下来,拽着一行人擦着泪往圈外走,小师弟一步三回头,大脸擦干眼泪:“别忘了我们还得去沈阳,还有六儿他们呢。”“我们怎么办,没钱了!”大脸:“只好走路了,走吧!”
另一边六儿走北路,经朝阳、阜新到沈阳。一下车就听说火车炸了,三人连忙搭车(各种车,汽车、驴车)往葫芦岛赶,途经大凌河,河上的枕木被拆掉了,河水上漂着人和动物的尸体,赶车的农民大哥不敢再走了,三人只好步行,风尘仆仆来到葫芦岛火车站,车站满目疮痍。一些国民党士兵还在维持秩序,问一圈儿也无人爱搭讪。一个老太太对六儿说:“ 我跟你说呀,小伙子,我看你可怜 ,就跟你言语一声,活下来的呀,都去车站登记姓名,然后领一笔路费,你去查查看。”几个人慌忙跑过去,查三遍都没有,六儿问工作人员,:“炸死的人有名单吗?”工作人员,“没统计完呢,得跟北平站核对,最快明天早上能在报纸上刊登。”三人无奈回车站候车室将就一宿,第二天早上,天刚微亮,三个人就爬起来,终于一个小报童的声音隐约传来,“卖报、卖报,特大新闻后续!”三个人似乎受到了惊吓,最后推九儿去,待他回来,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六儿冲上去,“怎么样?”一把抓住报纸,大标题:火车遇难失踪人员名单,第三行赫然就是大师兄的名字,“云晓”,镜头回放,当初在山洞口大师兄嘱托改名字都把姓去掉,名都改成谐音,几个小师弟蹦跳着说自己的新名字,大莲说:“我的太明显了,我取个新名字叫:“张妻儿(七儿)”大家一起瞅六儿,起哄,因为他姓张。眼前报纸上放大的就是张七儿。六儿忍不住一个踉跄,丢下报纸,小陶捡起来,读了几个名字就读不下去了,“怎么全死了?”嚎啕大哭起来。六儿:“我不信,我要去看看!”九儿:“我也不信,走!”三个人步行到了现场,一片狼藉,国民党军队正清理,围着线,老百姓不准靠前。远处正有卡车在运走最后一车尸体,有很多受伤的国民党士兵出出进进,三个人不顾阻拦,拼命往前挣扎,小陶抬头看到了树上的一片红布,他和九儿拼命拦住阻止的士兵,六儿乘机跑过去爬上树,真是那块红盖头,已经被炸得缺了角,但绣的图案还清晰可见,六儿一阵晕眩,从树上直直坠落下来,摔昏过去,几个人在惊呼声中围拢过去,六儿悠悠醒转,三个人抱头痛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过来,“怎么回事?人都死了,要块破布有屁用?”六儿,“谁炸的?”军官:“谁炸的?蒋委员长都亲自督战来了,他也想知道谁炸的,兵团司令都被俘虏了,问谁去?”军官上下扫视三人,现在是危急存亡之际,也是年轻人为党国效忠之时,跟我们走,你们会知道是谁炸的!”三人想挣脱,但已无路可退,一行人半推半架的就把他们簇拥走了。
第八场 天各一方 外
大莲一行人绕过锦州来到沈阳已是三天之后,火车站前哪里有人。去北市场一带打听大脸爹,大脸爹由于赌博已经把房子输给了别人,并且还欠着债呢,地痞样的人追问一行人和大脸爹的关系,大脸含糊其词,终于全身而退。几经周折终于在城边一个破茅草屋找到了以拾荒要饭维生的大脸爹,大脸上前辨认,怯怯喊一声:“爹,”衣衫褴褛,蹒跚行走的老者回过头来,揉着眼颤声问:“你是我儿子?”“爹没脸见你啊!”哭得涕泗交流,擤鼻涕然后擦到身上,看得大伙儿身上一阵恶寒。安顿下来,原先的茅草房破陋不堪,拆了换地方重新搭建泥房,在车站附近贴寻人启事。日常撂地摊。有一次大莲被一个地痞盯上,回来后商定对外假称大脸、大莲是夫妻,叫嫂子。
六儿三人被迫加入国民党军队,1949年11月9日,国民党最后的队伍从葫芦岛撤离,东北全境解放。国民党军队仓皇撤退,临上船,三人选择主动投降,加入解放军。
1949年1月北平和平解放,三人随军队入城,有机会故地重返,戏院一条街都在拆迁,他们在写着“拆”字的门口打开封条,三人来到空荡荡的剧场,宿舍住的地方一片狼藉,前面唱戏的剧场帷幔倾垂,桌椅东倒西歪,往事历历在目,三人恋恋不舍,仿佛在挂满蛛网,落满灰尘的空荡荡的剧场看到班主慈爱的招呼大家吃饭,看到大莲羞涩地在帘后偷偷观望,被发现后憨憨一笑,看到师兄弟们昔日嬉笑无忌的欢乐时光。三人正在感伤,前面传来人群嘈杂的声响,三人悄悄从后门出来,站到高处回望,原来是拆迁的队伍到了,眼瞅着戏院被拆,转瞬夷为平地,- -剧社的招牌砸到瓦砾堆中。
三人来到门外,对着清水河嗟叹感慨。
三人又去找大莲父母家,正在紧闭的门口逡巡徘徊时,拐角儿几个闲人在墙根晒太阳,一个老太太主动搭讪,“你们找谁?”小陶:“这家人在哪呢?”老太太,“这家人哪,造了孽了,松老三两口子一心攀高枝儿,结果鸡飞蛋打,女儿说是跟一个唱戏的跑了,男方丢了脸儿了,能饶了他们?追着要人,两口子想不开,吞鸦片死了,好好的一个家说散就散了”,拭泪。六儿三人惆怅离去。
夏天,大莲一行人回来,闲人们还在,难免一番嗟叹、痛哭,老太太说起六儿等人来的事,大莲一行人决定搬回北京住。双方一次次阴差阳错擦肩而过。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战争打响,六儿所在部队赴朝参战,在“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歌声中踏上征程。
第九场 战场硝烟 外
六儿三人赴朝作战,行军在四季更迭的背景中,夏季酷暑难耐,冬季白雪皑皑。
主题曲一唱响。(MTV小字) 主题曲一:我不是你
我是你的眼,代你领略这万水千山。(
行军的画面,白雪皑皑的群山,呼喊大莲的一声声回响
)我是你的手, 代你抚摸这尘世的温暖。(
朝鲜族阿妈妮顶着水罐拉着六儿的手,簇拥着他们,热情洋溢。)
直到有一天, 我成为你, 成为你体内流淌的血液(
受伤鲜血汩汩流淌,一开始任其自然,后来用手去堵,九儿、小陶等人看到,急切地呼喊卫生员包扎)
,成为那喷薄而出的一声声呐喊: 回来 ,回来, 你去了哪儿?
走遍万水千山,也找不到你
(旋转之后无力地倒在雪地上)
。这尘世的温暖融化不了冻结的心
(看九儿等人和战友嬉笑,自己落寞)
。直到有一天,我不再想你, 我倦了, 我放弃(
痛苦地捶打头
)。 只是这漫长的冬, 漆黑的夜(
冬天和月下的凄凉场景)
, 何时能过去? 回来, 回来, 你去了哪儿? 我-不-是-你(
大莲的脸和六儿的脸重合又分开
)。
在一次狙击战中,战争异常惨烈,敌人用机关枪压制着我方的进攻,尤其一个高处的机关枪居高临下,让我方损失惨重。六儿主动请缨,小陶、九儿都要跟着,六儿坚持让小陶留下,笑说:“别让人给我们全窝端了!”六儿重拍小陶的肩膀两下,毅然和九儿转身就走,两人仗着矫健的身手,跳过壕沟,匍匐前进,依靠多年培养的默契密切合作,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六儿冒险在前方吸引机枪手注意,九儿抄到后方,一颗手榴弹把机枪手炸飞了。人们正在兴奋之时,一颗炮弹落到战壕里,战士倒下大片,六儿和九儿焦急地寻找小陶,他被炸昏了,脸上流着血,面目焦黑,六儿、九儿以为他死了,撕心裂肺地喊,好在对方慢慢睁开双眼,只是他看着六儿两人一张一合的嘴愣神,他的耳朵被炸聋了。那边几个战士在哭喊,连长受伤了,在喊六儿的名字,六儿凑过去,连长用最后的气力费力地说:“六儿,我任命你暂时代理连长的职务,一定要夺取这个山头。”说完,缓缓闭上了眼。六儿沉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目光如炬,他注视着仅剩的20来个战士,坚定地说,“兄弟们,只能背水一战了,死也要像个人样,跟我来,我们要为连长报仇,为弟兄们报仇!”一行人撤离战壕,沿刚才六儿和九儿的路线迂回到敌人侧方,刚离开,两颗炮弹接连飞过来,把他们刚才呆的地方炸了一个大坑。借着炮火硝烟的掩护,六儿带头直扑向敌方的另一个机枪手,打死敌人,成功缴械,这一来我方如虎添翼,压制住了敌人的反扑,为避免敌军炮火的袭击,六儿率领队伍分散开移动式作战,等到拂晓时,我方援军到达,整个山岗静悄悄一片,敌人已经全军覆没,六儿等人疲劳过度昏睡了过去。后援部队的将士们排成两队,夹道迎接这些被担架抬下来的英雄,集体敬军礼,一个首长模样的人拉住六儿的手,“你们立了大功,由于你们的牵制,我们在前方成功挺进,取得了我50军入朝后的第一次胜利,我代表全军将士感谢你们!”六儿在担架上想坐起来,被首长按住,“好好休养,后方慰问团和记者来了,你们准备接受采访吧,好好讲讲你们的英雄事迹。”
庆功大会上众人戴着大红花坐在前排,红色横幅写着一行大字:“第一届中国人民赴朝鲜慰问团慰问演出”。主持人登场,“昨天,我们的曲艺大队副队长,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小蘑菇——常宝堃、弦师程树棠两名同志不幸罹难,但今天团员们坚持要演出,为了我们最可爱的人——浴血奋战的志愿军战士们!”演出开始,有独唱,有戏曲,群情激昂,到高潮处主持人对着台下喊,“我们最可爱的人能不能表演个节目啊?”九儿按捺不住,对六儿说,“师哥,我们上!”三人请示领导,战士们一阵欢呼,三人来到后台,恰好行头齐全,三人化好妆,上演了一出《梁红玉鸣鼓退金兵》,满堂彩自不必说。
第十场 文革重聚 内
1958年从朝鲜撤军。面临裁军复员,领导叫来六儿,领导:“部队对功臣的待遇是可以有选择,说吧,想去哪儿,对组织有什么要求?”六儿:“我不想回北京了(伤心地)。我想去沈阳行吗?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和九儿、小陶在一起。”领导:“没问题。”
三人坐火车来到沈阳,下车看到苏联红军留下的坦克雕像感慨良多。去文化馆报到,有人出来迎接,“欢迎张副馆长!”三人来到北市场,沿路打听大脸爹,人们都摇头,一问三不知。终于问到一个老者,告诉三人:“那个老东西欠一屁股赌债,房子也输没了,听说跑去要饭去了。”九儿:“在哪?”老者:“一开始在西边城郊有人见过他,后来就没信儿了,听说茅草房都塌了,大概早死了。”三人黯然离去。在他们转身之后,镜头对准电线杆子,上面还有斑驳的油漆刷的文字,“寻人启事”,前面要有镜头呼应,大莲等人贴寻人启事。回放镜头,那张寻人启事在大莲他们贴后不久就被风刮到空中,不见踪影,只见灰蒙蒙的天空,地上是大莲和六儿在人群中交错而过的身影,这些画面都是泛黄的。
在文化馆开会,六儿建议恢复传统戏曲剧目,台下有反右分子当场站出来指责六儿是公然开历史倒车,与革命形势背道而驰,这是典型的右派言论。会后正馆长严厉地批评了六儿,六儿争辩两句,不欢而散。第二天早上,三人看到大字报贴在墙上,大标题:“右派分子张--”,正文里有“历史不清白、国民党”等等字眼,九儿气的上前撕,六儿淡定地制止他,九儿气得红眼,可看到早就置生死于度外的六儿,再转过头看到耳聋后变得异常沉默的小陶,无力地蹲到地上抱头大哭。
六儿正式被定性为右派,挂着牌子在卡车上游街,被强制进行劳动改造,剥夺一切职务。
1966年文化大革命,三人被关押。有一次造反派把六儿四肢都抓住,像扔麻袋一样把他扔到敞篷卡车上,不顾他头上淌血,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绑在车上示众,旁边九儿、小陶陪绑,一天下来,三人像垃圾一样被一脚踢下车,九儿、小陶一边一个搀着六儿,捱到住处就瘫倒在地,六儿的脸上还挂着血迹,九儿打水要给他擦,六儿吃力地举起胳膊去挡,苦笑:“这张脸也不必要了,别管我,你们俩好好的。”九儿一下子紧张起来,“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你去哪儿我俩跟着去哪儿,别想甩开我们!”六儿无奈地叹息,“活着比死难,”九儿:“再难也得活着”,小陶的眼睛望过来,他依然无语,但眼睛里的意思很明确。
大脸等人在北京也被打倒,挂牌子游街,牌子上两个大字,“戏子”,下面一行小字,“封建王朝孝子贤孙”。造反派勒令抄家,把家里的戏服、剧本当众下跪焚烧,然后一纸封条查封了院子,让大脸他们滚出首都北京,一行人被迫再次回到沈阳,回到已经倒塌的茅草屋。大莲劝说师兄,“咱以后不唱戏了,咱隐姓埋名。”
有一次六儿在强制劳动挖沟时一直起腰,隔着墙竟然看到了对面大莲在自家院里(墙是矮篱笆搭的),六儿反复揉了揉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正兴奋的想呼喊,看到篱笆院门被打开,一个小媳妇边喊着“嫂子”,边亲热地拍着大莲的肩膀,“你家大脸哥在吗?让他帮我通通烟囱呗。”
大脸从屋里闻声走出来。一会儿转身回来,脸上全是黑灰,大莲连忙拿过水盆和手巾,可看到大脸双手也是漆黑,就自己拿过毛巾给他擦脸。六儿苦涩地垂下头,又想到自己的厄运,黯然,造反派在身后狠狠抽了他几鞭子,“干活去,有望天时间吗?”
夜里辗转难眠,月下徘徊抽烟。
主题曲二:相思成疾,戏曲歌
愈思念,记忆愈消减 ,容颜愈暗淡 。心伤成灰, 相思成疾。 人到心痛处, 诗皆不成行。 想你柔肠寸断, 午夜低徊。终化作湘竹斑斑泪,杜宇啼血归。
(画外音 九儿:“师兄,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 六儿:“唉,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九儿睡到半夜突然发现床上少了六儿,连忙出来找他,六儿忍不住对九儿说见到大脸他们了,九儿冲动想立刻去找,六儿拦住他:“别忘了,明天是咱仨的批斗专场,咱们是主角儿”。
第二天的批斗大会如火如荼地进行,报纸上大标题异常醒目:“反动文化黑帮头子大汉奸张- -批斗大会”,有六儿挂着牌子游街的照片。大莲正和小媳妇拎着菜筐走,小媳妇问大莲:“嫂子,黑帮头子是啥意思,”大莲顺着她的手指蓦然看到批斗的红条幅上六儿的大名,脸色立刻变了,她把菜筐一把塞到小媳妇手里,“你快回家叫你大脸哥他们来。”批斗会还未开场,大莲绕到台后,找了一圈,一个小屋里的说话声吸引了她,她在窗前顿住脚步,那声音是她日思夜想的,这个人正哀求对方,“小陶他小,还有残疾,求求你们别让他上台了,”对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几个人一拥而上,五花大绑把他押往前台,从大莲的身边经过,并没有看到她,大莲想呼喊可是哽咽了,泪流满面,她的心高气傲的六哥哥何时向他人低三下四过,他原本挺拔的背影都开始佝偻了。大莲拖着沉重的脚步随着来到台前,群众的口号声如山呼海啸,六儿三人在台上以喷气式飞机的姿势狼狈不堪地跪着,造反派还时不时揪头发让他们抬起头来,六儿被迫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大莲身上,两人泪眼相对,哭了又笑。大脸等人到来,小师弟忍不住惊呼,“六哥!” 想冲上去,被大脸捂住嘴,几个人耳语一番,撤出人群,雇了一辆马车,待六儿等人批斗完毕带回后台正要被押解回去时,趁人少,大脸等人一拥而上,抢了人就跑。
第十一场再次流亡 外
又一次一群人一起逃亡,人群中有班主和孙女英子,他须发皆白,颤巍巍向众人解释,“六儿大汉奸的名头太响了,都传到我们那儿了。”“- -,这是你媳妇?- -,你孩子都有了?”大脸:“还是分开走吧,” 所有人一起砸大脸,英子护着大脸,“干嘛大伙儿欺负他一个!” 众人哄笑。
男主女主笑中带泪地拥抱,女主的手死死揪着男主的衣服,碰到伤口了,男主皱眉,女主懊恼。
众人再一次来到清水河畔,大合唱:“桃叶尖上尖,柳叶飞满了天”,柳叶漫天飞舞,象征人生命如浮萍, 不由自主。溪水打个旋裹着柳叶,柳叶又挣扎着转出来。镜头回放:风光无限时的嬉笑,场上的辉煌,大师兄在火车上喊人,批斗的狼狈,相思的苦楚。月下思念,大莲无眠,大脸为莲儿披衣,“二师兄,谢谢你。”大脸:“嗨, 我自己个儿愿意, 我的幸福你不懂,没事儿(这是大脸的口头禅)。”独唱全曲。镜头逐渐泛黄模糊,最后一一走到一本书里,变成插图。题目《探清水河》——北京地方小曲大全。(可以拍成系列)
主题曲一:我不是你
我是你的眼,代你领略这万水千山。 我是你的手, 代你抚摸这尘世的温暖。 直到有一天, 我成为你, 成为你体内流淌的血液,成为那喷薄而出的一声声呐喊: 回来 ,回来, 你去了哪儿?
走遍万水千山,也找不到你。这尘世的温暖融化不了冻结的心。直到有一天,我不再想你, 我倦了, 我放弃。 只是这漫长的冬, 漆黑的夜, 何时能过去? 回来, 回来, 你去了哪儿?
我-不-是-你。
主题曲二:相思成疾,戏曲歌
愈思念,记忆愈消减 ,容颜愈暗淡 。心伤成灰, 相思成疾。 人到心痛处, 诗皆不成行。 想你柔肠寸断, 午夜低徊。终化作湘竹斑斑泪,杜宇啼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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